日本的野豬管控措施
ISE07/2022
香港管控野豬政策的近期發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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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香港野豬數量上升:根據一個統計模型,以及由紅外線相機定時收集所得的數據,漁護署於2019年粗略估計全港郊野地區共有1 800-3 300頭野豬。其數量在過去10年顯著增加,相信是因為:(a)野豬的超高繁殖率;(b)郊野的森林和植覆蓋面積增加,改善了野生環境;(c)缺乏掠食者,特別是當漁護署停止狩獵行動後;(d)從都市垃圾中尋獲的食物增加;及(e)人類餵飼。
- 投訴及傷人個案激增:部分由於上述(d)及(e)項原因,近年有更多野豬被發現在市區出沒,為此漁護署已識別最少60個市區黑點。本地的野豬滋擾投訴亦因而在2011-2017年期間增加兩倍至738宗,其後在短短四年內進一步躍升92%至2021年的1 417宗(亦即平均每月約120宗) (圖1)。傷人報告數目更由2011年完全無相關個案急增至2021年的20宗,引發社會的廣泛關注。
圖1 ── 香港野豬滋擾投訴及受傷報告
數據來源:漁農自然護理署。
捕殺措施捲土重來:2017年以前,若其他管理措施未見效,漁護署會向兩支民間狩獵隊發出許可,捕獵具攻擊性的野豬。然而,由於動物福祉越來越受到社會關注,漁護署在2017年初暫停狩獵行動,並以先導形式推行"捕捉及避孕/搬遷計劃"(詳見下文)。經檢討後,"捕捉及避孕/搬遷計劃"被視為更安全,而且"捕捉野豬的成效較高",於2019年恆常化,並正式終止狩獵行動。
9環境局(2019)及立法會秘書處(2021)。
- "捕捉及避孕/搬遷計劃"下的生育控制和遷移措施:該計劃旨在透過避孕疫苗或絕育,為滋擾性野豬節育,又或在條件合適的情況下,將牠們遷往偏遠地區。截至2021年3月,漁護署在該計劃下共捕獲803頭野豬,當中逾四分之三被遷往遠離住宅區的郊野。約四分之一的捕獲野豬被注射避孕疫苗或絕育,當中九成沒有再懷孕。對於那些在沒受挑釁的情況下襲擊或追逐市民,而被認定為具攻擊性的野豬,漁護署或會在評估風險後,以人道處理方式結束其生命。11環境局(2021)。
- 非法餵飼的罰則:在佔地達3 150公頃的指定禁餵地點(如金山、獅子山、城門郊野公園)內,《野生動物保護條例》(第170章)已規定禁止餵飼野生動物(包括野豬),違例者最高可被罰款1萬港元。2017-2021年期間,共有281宗的非法餵飼個案遭成功檢控,但最高罰款僅為2,000港元。12最新數字由漁護署於2022年1月19日應要求提供。請參閱環境局(2021) 及環境事務委員會(2021)。 至於在禁餵地點以外餵飼野生動物行為,則或會觸犯《定額罰款(公眾地方清潔及妨礙)條例》(第570章)所訂的亂拋垃圾罪行,但其最高罰款更低,只為1,500港元。此外,由於執法困難,政府現時主要依靠公眾教育,來勸阻市民餵飼野生動物。
- 本地主要關注事項:第一,關於野豬數量的估算方法,部分論者認為過於粗疏和缺乏科學理據,因為數據僅靠設置於馬鞍山郊野公園內的紅外線攝影機。雖然漁護署於2020年承諾在其他地點安裝更多攝影機,但迄今尚未公布有關進展。13立法會秘書處(2021)、環境保護署(2021)及Wong (2021)。 第二,關於捕捉及避孕/搬遷計劃,漁護署表示評估避孕成效需時4-6年。這顯然太久,因為繁殖力極強的野豬在這段時間已可產下許多後代,甚至可完全抵消以避孕方法來減少種群數量的成效。雖然立法會環境事務委員會於2019年1月通過一項議案,支持恢復狩獵行動,但政府最終在同年較後時間終止狩獵行動。14立法會秘書處(2021)、環境事務委員會(2021)及環境局(2019,2021)。 第三,關於非法餵飼,禁餵地點只佔郊野公園總面積的7%,亦未能覆蓋大部分市區黑點。此外,偏低的檢控數字和最高罰款僅2,000港元,阻嚇作用似乎有限。15當局於1999年指明禁餵地點,原意是應對猴子的滋擾。此外,在2021年針對非法餵飼提出檢控的成功率僅為61%,與2017年的90%相比有所下降。請參閱立法會秘書處(2021)、環境事務委員會(2021)、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(2022)及Wong (2021)。 第四,關於自然棲息地與市區之間的緩衝,論者建議採用更多非致命的方法(如電圍欄、障礙物或經改良設計的垃圾桶),防止野豬進入市區黑點,而非僅靠捕殺。16環境保護署(2021)及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(2021b)。
日本管控野豬政策的近期發展
- 1980年代後,日本的野豬數目顯著反彈,部分原因在於:(a)隨着農村人口下降,農耕和狩獵活動減少;及(b)由於日本燃料組合持續由木炭轉至油氣等,鄉郊地區的森林得以再生。日本野豬數目因而由1989年的28萬頭激增4倍至2010年的132萬頭,反彈勢頭強勁。雖然野豬在日本帶來的最明顯威脅是對農作物的破壞,2010年的相關損失高達68億日元(4.61億港元),但牠們闖入城市後構成的滋擾和傷害,也是社會關注重點。17The Washington Post (2018)、Kodera (2020)及林務局(2019)。
- 2013年實施的全國性野豬管控計劃:2010年代以前,狩獵是日本管理野豬的最重要政策工具,惟未能有效遏止野豬數目的迅速增長。2013年12月,日本政府推行加強管控鳥獸的全國性政策("管控政策"),主要目標是在10年內將野豬數目減半,至2023年的僅52萬頭,而地方政府是主要執行機構。2014-2021年期間,日本政府修訂若干法例,賦予各地方當局有關權力,並促進彼此的協調工作。18參議院事務局(2014)、環境省(2021b)及農林水產省(2022a)。
- 全盤管理策略下的主要措施:在該管控政策下,狩獵野豬只是野豬綜合管理辦法的一環。其他環節包括對野豬數量及每年捕殺量的科學估算、棲息地管理,以及預防和緩衝措施,如下述:19Kodera (2020)及吳立越、吳幸如(2019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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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a)
對野豬數目作出可靠估算以便擬訂政策:地方政府須(i)建立定期監測系統;及(ii)每年對野豬種群進行科學調查,並推算其未來數量。在此堅實基礎上,他們得以擬定每年捕殺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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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b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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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c)
根據總務省在2018年5月進行的一項關於利用科技管理有害動物的研究,所檢視的市町村當中,逾三分之二在使用此類智能設備後,令捕獲量大幅增加。有86%的受訪者更聲稱,這些智能設備有助減輕巡邏負擔;
24總務省(2018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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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d)
加重對餵飼野生動物的罰則:目前,日本的都道府縣和市町村當中,至少有19個已制定禁止餵飼野生動物的附例。以神戶市為例,當地於2002年制定了日本首項禁止餵飼野豬的法例,以管制在六甲山國立公園附近住宅區的相關行為。為加強阻嚇力,神戶市政府於2014年12月實施"點名批評"的罰則。任何人若屢次違例餵飼野生動物,其個人資料會被公開披露。截至2020年,儘管執法人員曾發出若干口頭警告,沒有人被處以這種懲罰。
25神戶新聞(2021)及地方自治研究機構(2022)。
於較近期,日本政府在2021年9月修訂《自然公園法》,禁止在國立公園逾五分之四的範圍內餵飼野生動物,違例者將被處以最高30萬日元(2萬港元)的罰款,此罰則將於2022年4月實施;
26環境省(2021a)。 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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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e)
具針對性的捕殺行動:儘管當局強調非致命方法,捕殺仍是日本管控野豬數目增長的重要措施,但主要以母豬和幼豬為捕殺目標。為此,環境省在2017年公布以體毛花紋、牙齒及後蹄長度為參照的母豬識別準則。
27環境省(2021b)。
此外,日本政府自2016年起不單加強經濟誘因,鼓勵農民和居民成立地方狩獵隊,亦同時簡化處理狩獵執照申請的程序。2020年,當局於指定"重點捕捉區"(主要位於日本中部和四國)實施跨都道府縣的捕捉野豬聯合行動,以遏止豬瘟在野豬間傳播。截至2021年,日本有逾70%的市町村(1 229個)已成立狩獵隊,數目在短短8年間累增82%。2013-2020年期間,每年捕殺野豬的數目亦急增50%至67.9萬頭。
28環境省(2021b)、農林水產省(2021a,2021b,2022a)。
- 政策成效:上述綜合措施似乎已遏止日本野豬數目的增長,在2014-2019年期間已下降三分之一至80萬頭。野豬滋擾問題亦放緩,其中野豬破壞農作物造成的每年損失金額,在2014-2020年期間下跌17%至46億日元(3.12億港元)。野豬傷人個案亦由2016年的49宗減至2021年的38宗;但過去5年卻出現3宗導致人類死亡的個案。積極應對的神戶市方面,傷人個案數目更在4年內急挫86%至2020年僅兩宗。29農林水產省(2020b,2021b)、環境省(2022)及神戶新聞(2021)。 然而,致命及非致命方法在上述成效扮演的角色,則難以量化。
立法會秘書處
資訊服務部
資料研究組
梁志傑
2022年3月3日
附註:
- 環境局(2021)及環境保護署(2021)。
- 環境事務委員會(2021)。
- 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(2021a,2021b)及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(2021c)。
- 立法會秘書處(2021)及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(2022)。
- Melletti and Meijaard ed. (2018)、The Guardian (2019)及林務局 (2019)。
- Massei et al. (2011)、Melletti and Meijaard ed. (2018)及環境局(2019)。
- 隨着2019新型冠狀病毒病爆發,越來越多人關注野豬對公眾健康的潛在威脅,因為與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症和中東呼吸綜合症的源頭蝙蝠相比,野豬在基因上更近似人類。請參閱Chan and Wang (2021)。
- Melletti and Meijaard ed. (2018)、The Guardian (2019)及Loo (2021)。
- 環境局(2019)及立法會秘書處(2021)。
- 最新數字由漁護署於2022年3月1日應要求提供。請參閱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(2021a,2022)及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(2021a)。
- 環境局(2021)。
- 最新數字由漁護署於2022年1月19日應要求提供。請參閱環境局(2021) 及環境事務委員會(2021)。
- 立法會秘書處(2021)、環境保護署(2021)及Wong (2021)。
- 立法會秘書處(2021)、環境事務委員會(2021)及環境局(2019,2021)。
- 當局於1999年指明禁餵地點,原意是應對猴子的滋擾。此外,在2021年針對非法餵飼提出檢控的成功率僅為61%,與2017年的90%相比有所下降。請參閱立法會秘書處(2021)、環境事務委員會(2021)、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(2022)及Wong (2021)。
- 環境保護署(2021)及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(2021b)。
- The Washington Post (2018)、Kodera (2020)及林務局(2019)。
- 參議院事務局(2014)、環境省(2021b)及農林水產省(2022a)。
- Kodera (2020)及吳立越、吳幸如(2019)。
- 環境省、農林水產省(2013)、環境省(2015)及農村振興局(2020)。
- 攔畜溝柵和樹脂浮網皆經特別設計,其縫隙或孔口的寬度足以讓野豬的腿被困住或纏住,令牠們不敢越過這些障礙物。請參閱環境省、農林水產省(2013)、農林水產省(2021b)及日經BP(2021)。
- 神戶是日本第七大城市。2016-2017年期間,當地的野豬傷人個案數目為全日本市町村之冠(佔全國個案總數的30%)。據報,神戶市野豬種群數量激增,主要是該市附近的六甲山國立公園經常有人餵飼野豬所致。請參閱兵庫縣(2016,2022a,2022b)。
- 農林水產省(2019,2020a,2021c,2022b)。
- 總務省(2018)。
- 神戶新聞(2021)及地方自治研究機構(2022)。
- 環境省(2021a)。
- 環境省(2021b)。
- 環境省(2021b)、農林水產省(2021a,2021b,2022a)。
- 農林水產省(2020b,2021b)、環境省(2022)及神戶新聞(2021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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